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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王彦儒 于 2020-5-11 17:33 编辑
给娘写首诗
文/雷霆
母亲今年七十五岁。
守着她过春节的时候，
我发现她头发已花白，
牙齿掉落进岁月的深渊。
曾经田野般舒展的脸，
成了我终生越不过的沟坎。
我惊异娘的笑容多么像
从深沟浅壑中升起的太阳！
是那样自然和知足，伴着
冬日暖暖的阳光和玉米秆。
我和母亲照相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没戴假牙，
她返回老屋找假牙的瞬间，
我看见她摇晃的身影，
比人世间的美更让人揪心。
她展现的是一生的风雨，
风雨之上骨头里的风度。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值钱。
当冬天向远方走去，当春天
踏着田埂走来，我祝愿
原野上忙碌的农人中能
看见娘消瘦的身影，
她白雪一样的银发在飘扬！
山西作家赵化鲁说——
雷霆又把人整哭了。这首诗的名字叫：给娘写首诗歌。
说实话，我对这样题材的诗歌，不敢抱太大的奢望。人人眼中有，人人口中无，人人笔下疏。慈母情怀的讴歌，孟郊有之，胡适有之，史铁生有之，桑恒昌亦有之。雷霆笔下的母亲是苍老的，但苍老而不颓废：我惊异娘的笑容多么像/从深沟浅壑中升起的太阳！太阳般的笑容，让因为母亲“田野般舒展的脸”幻化为“终生越不过的沟坎”之感伤，得以冰释。
雷霆总是不经意地把人心深处的最敏感神经拨动：牙齿掉落岁月的深渊、母亲摇晃的身影比人世间的美揪心……脸庞，白发，牙齿，身影，诸多平凡的意象，在雷霆笔下，摇曳出别样的风姿。我向来主张，诗歌写作者，不要轻易迷恋华丽或高深的辞藻，不要浸淫于自娱自乐的语言迷宫。用黄金打造器皿，无论怎么精巧，人们的目光总倾向于金色，而忽略了器皿自身的特质。泥土很平实，但她孕育的万物，让世界缤纷。你从“庄禾”（雷霆诗歌用语）里，不经意会嗅到泥土的气息。面对泥土及其衍生物，悲悯感恩之情，怎能不油然而生？
诗歌中，雷霆的母亲七十五岁。一早接到乡下母亲的电话，我的母亲今年七十岁了，她说今天是外祖母的忌日，准备归省汾河边的那个小村。无论多忙，我一定要陪母亲去祭奠祭奠外祖母老人家的。我的两行清泪，为母亲，为母亲的母亲，以及普天下如雷霆笔下母亲般的所有为人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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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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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0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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