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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食人巨蜥” 吕传彬 1950年冬天，中国人民解放军剿匪部队某部二连进驻广西桂南十万大山，追剿以土匪头子“钻山虎”为匪首的匪帮。十万大山，山连山，林挨林，连绵起伏，浩瀚无边。本地山民杜鲁老爹自告奋勇，给二连当向导。 小分队翻山越岭，涉河跃沟，追踪到一座矮树簇拥的悬崖下。“钻山虎”和副官“独眼龙”的两行脚印不见了，杜鲁老爹像猎犬似的东闻闻、西看看，终于在峭壁脚下发现了一条地缝。 这地缝有两米多宽，无路可走，只有一条条长蛇般的古藤像蜘蛛网似的垂到黑黝黝的地缝下面。 嗬，“钻山虎”还真的钻到地下面去了，二连刘连长拔出手枪命令道：“做好战斗准备，跟我下！”说完，第一个顺藤而下。古藤有的粗如胳膊，有的细如手指，盘根结虬（qiú），纵横交错，刘连长和战士们一个个枪上膛、刀出鞘，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在昏暗的地缝中缓缓而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沟底。刘连长带着战士们，跟着杜鲁老爹拐弯抹角地走了一段路，前面豁然开朗。战士们惊呆了：原来这里又是一个世界！沟上已是寒风料峭的冬天，这里却还是一片春意盎然。花在开，鸟在鸣，流水潺潺，果满枝头。更为奇怪的是，这里到处弥漫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气，给人一种暖烘烘的感觉。 刘连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杜鲁老爹脸上突然显出一阵惊慌：“糟了，刘连长，咱们可能闯进了金盆大峡谷！” “金盆大峡谷？”刘连长拧起了眉头。 杜鲁老爹说：“金盆大峡谷原来是个火山口，上百年没动静，形成了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我活了这把年纪，也只是听上辈人说过，却从来没来过。听说这大峡谷里有一种巨型大爬虫，凶猛无比，能囫囵吞进老虎和豹子。”杜鲁老爹说着，抽抽鼻子，转身对刘连长说：“不对，我闻到一股腥臭味儿，大爬虫也许就在咱们附近，是不是叫同志们侦察一下再说？” 刘连长是个山东大汉，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听了杜鲁老爹的话，他把眼睛一瞪，说：“蒋介石的几百万军队都被我们打垮了，难道今天还怕几个爬虫？再说，土匪敢去的地方，我们革命战士就不敢去？走，大家放机灵点就是了。”话音刚落，突然迷雾中传来几声枪响，“敌人就在前面，快上！”刘连长大吼一声，带着小分队往枪响的地方奔去。 刚冲出几步，就听到从芭蕉林中传出“钻山虎”惊恐的惨叫声。紧接着，只见“独眼龙”从草丛中滚出来，一边朝后打枪，一边嚎叫着朝刘连长他们跑来：“吃人啦，吃人啦，快救命啊！” 刘连长他们一时愣住了，还未作出反应，就见芭蕉林里“劈哩啪啦”一阵断裂声，从芭蕉林里猛地蹿出一个小山包似的庞然大物来。只见它斗大的脑袋，粗大的脖颈，四腿如柱，尾长如杆，两只眼睛黄中显绿，绿中冒凶，一条黑油油的信子在长满锯齿般的大嘴里吐进吐出。 “大爬虫！”杜鲁老爹惊呼一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说时迟，那时快，大爬虫紧蹿几步，甩出一米多长的信子，拦腰将“独眼龙”兜住，往嘴里一送，连吞带嚼进了肚子。“连长，快撤！”杜鲁老爹朝刘连长大吼一声。刘连长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正要下令后撤，忽见大爬虫“刷”地一下把信子朝刘连长扫了过来。“连长——”战士张小国见状，飞身向前，挡在刘连长前面，冲着大爬虫“哒哒哒”就是一梭子。“不要开枪！”刘连长急喊，但为时已晚，被击怒了的大爬虫“咕儿”一声，杯口粗的信子将张小国凌空卷起就往嘴里扔。张小国临危不惧，在大爬虫张嘴的一霎那，机灵地将冲锋枪竖着卡在了它的唇齿间。这样一来，大爬虫的嘴合合不拢，张张不开，于是便发起脾气来，它抡起巨大的铁杆尾，耍龙似的横扫竖劈，把周围大片的芭蕉林、椰树丛砸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连长，快往它嘴里扔手榴弹！”张小国的腰被大爬虫钢绳般的信子箍得直淌血，大爬虫口腔里呼出的阵阵腥臭味，几乎把张小国呛晕，他快坚持不住了。 眼看自己的战友危在旦夕，刘连长急得浑身冒出火来。怎么办？不要说手榴弹送不上去，就是送上去了，手榴弹一响，近在咫尺的张小国还能活命？刘连长急了，脑子一转，大声命令道：“集中火力，打它的肚子。”然而，子弹“叭叭叭”地打上去，又“嗤嗤嗤”地滑下来。为啥？原来大爬虫的肚皮竟像铁甲那般硬，子弹根本打不透。杜鲁老爹在一旁提议说：“刘连长，打它的眼睛。”连里那些神枪手正愁英雄无用武之地呢，便迅速端枪瞄准，“叭叭叭”只几个点射，大爬虫那两只绿荧荧的眼睛顿时变成了两个血窟窿。 趁此机会，已近昏厥的张小国抽出身上的佩刀，在大爬虫嘴巴里一阵乱舞。“呜哇”大爬虫疼得口鼻喷血，长嚎一声，陡然站立起来。“快，集中火力打它的小肚子！”刘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立即举枪，“咚咚咚”“哒哒哒”，大爬虫的小肚子顿时被打成了马蜂窝，那血就像拧开的水龙头，喷涌而出。它终于坚持不住，嘶叫一声，像小山似的轰然倒地，把昏厥的张小国扔出十几米远。 直到这时，刘连长和战士们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立即朝张小国奔去，几乎就在同时，突然，由远而近又传来与刚才大爬虫同样的叫声。杜鲁老爹惊呼：“刘连长，不好，一定是那家伙的同伙来了，叫战上们快撤。”刘连长一挥手，小分队战士一拥而上，抬起张小国赶紧撤退。好紧张呀！只觉得耳旁“呼呼”有风，身后“咚咚”有声，这些冲锋陷阵不怕死、南征北战不要命的钢铁战士，第一次尝到了大爬虫的厉害。 攀上地缝，战士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杜鲁老爹说这里也不安全，还得走。直到登上孔雀岭，战士们才停下脚步。这时再看张小国，早已僵死在刘连长背上，只见他浑身发青，咬牙瞪眼，嘴唇都咬破了，可见他死时是多么痛苦。 “小国，我的好兄弟呀！”刘连长抚着张小国的遗体失声痛哭。张小国没死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却死在了这种从没见过、也不知叫什么名的怪物口中，想到这一点，战士们一个个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广西剿匪胜利后，张小国同志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此时，战士们才知道，这种曾与他们进行过殊死搏斗的怪兽，叫“食人巨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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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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