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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陈季 于 2021-12-1 06:51 编辑
杏花郎君
哈尔滨李母，九十余，独自孀居，由其儿，每日去安排二餐饮食，其余姊妹不令靠前！李母每月薪俸及房产积蓄悉数交由李儿支配，未交之时尚能小心侍奉，及至完全落入于兜中，态度逐渐大变，未及半年，便嫌母脏，身有异味，亦不帮母盥洗，闭其门，关自屋内，饭做好，令其出，食毕各归屋，不与闲谈，言既吼，吼之声，上达九霄云壤，可至玉皇心焦而惶恐不安，下达十八层地狱，阎罗惊而不知其南北！邻人闻之足令变色，私相窃窃，养此类不如禽畜也！养禽畜尤知近前摆尾以示谢恩，而此物除将饭做熟之外便是喝叱，更兼腹中点墨不及半升，心中所寄惟女及外孙，余者惟酒无它。噫！老猫房上睡，一辈效一辈。己之所为，安之是福？私吞母之薪财是为啃，不令余姊妹近，是为贪！儿女看在眼中，岂有不效法之理！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东村王生，事亲以孝闻名，每日勤勉侍奉左右，不令或缺。除工作之外，尤好学，家事毕，有空便读，不辨晨昏，洒扫之余，手不释卷，村人见之，习以为常，呼其为书痴！
某夜，春意繁茂，正读焉！忽闻窗外有人嗤嗤之声，王生觉，起身向窗外探看，惟杏花争妍，清香扑鼻，余者无它，王生以为已之错觉也，不以为意，复读！稍后又有嗤嗤之声闯入耳鼓，颇令王生惊诧，熄灯卧床假寐，眯眼观之，见窗外有一青衣女轻声吟道：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王生知其所吟乃李清照之醉花阴也，然其吟清绝，非平常人之所能也，遂悄悄然，蹑足潜踪，默至窗前向外张，女似不觉，自顾轻吟，月光之下，其容也俏，其姿曼妙！王生不觉才情漾动续之曰：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女闻之並不惊，缓缓近前道：君每日侍奉，孝感天地，兼之苦读，不求闻达，心志淡泊，着实令妾感动，愿与君结为异姓交往以为如何？王生徐徐曰：萤夜烁烁，孤男寡女，恐惹闲言，多有不便！女曰：妾自幼始伴读窗前，盟君旱时浇灌，雨墒排涝，存活至如今，何尝一时之私离，何来授受不亲之说！人与草木，焉能无情，虽不能侍俸箕帚，亦可解读时之寂寞，未尝不可！
王生闻之亦喜矣，知其性情高洁，不类凡俗，每日必置洁净桌椅饮具于案前以待，素琴一张供倾诉，由是积年，习以为常，若一夜不来则忧心忡忡，以为不祥也，然终无异样，越日尽早，疑虑顿消。
如此数年，忽一夜，女掩面至，泣曰：妾将往矣，姥将其嫁藤斗，今来告别，后不复见，望君珍重，切切，王生闻急牵手挽留，瞬息不见，王生怅然若失，闷闷不乐！越明日，去后院挖窖，以备冬贮之用，见一杏藤蔓缠满，花销遍地，王生悟，取利斧削藤净尽，至夜见女至，谢曰：妾脱粗俗，今将归去，明不复见也，赠花余盈握以为别念！近其颊，转捻失其所踪！
王急起呼之，见日上三竿，惟杏花堆满，黄鹂声喧，书抛于前，始知一梦焉！拾书起唯觉后背酸痛，余者无它！从此倍珍杏树，爱若妻矣。
前日村店对酌，述极其事，抚掌大笑！戏其为：杏花郎君！
作者陈季
2021年12月1日清晨6时46分写于牡丹江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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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 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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