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李传学丨散曲中的人物语言描写

韦俊

李传学丨散曲中的人物语言描写
九州散曲 2021-08-20 16:43


典型的人物语言可以反映出典型的人物形象。语言描写，素来是塑造人物形象、揭示文章主题的重要手段。它与景物描写、肖像描写、动作描写、心理描写、细节描写、侧面描写诸类手法，宜为等量齐观，大凡见于小说戏剧之中。诸如：古代的唐人小说《快嘴李翠莲》、现代赵树理的《饲养室里说新人》，通篇都是人物对话，将人物语言描写的手法运用到了极致，人们不禁叹为观止。“口吐莲花”，自然“妙笔生花”。我们追溯其源，细究其理，居然发现，语言描写在古典格律诗词之中亦不乏其例：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悬特兮？”——先秦·《诗经·伐檀》

“遂古之初，谁传导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屈原·《天问》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骆宾王《在狱咏蝉》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杜牧《清明》

“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回开？”——陈师道《绝句》

“一夜桂花何处落？月中空有轴帘声。”——汤显祖·《天竺中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苏轼·《水调歌头》

“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毛泽东·《登庐山》

“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毛泽东·《渔家傲》

更为典型的是毛主席暮年所作的一首政治寓言词《念奴娇·鸟儿问答》，通过鲲鹏与蓬间雀的对话，形成一种诙谐的寓言体式，充分展示了中国共产党的博大、高远、无畏，（“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从而尖刻嘲讽了苏联修正主义领导人的委琐、渺小、卑怯，（“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在国际政坛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由此可见，在格律诗词中灵活运用设问、反问、祈使甚至问答，可以更加直截地展现气势，渲染气氛，创设气场。

言为心声。凡动情处，言必由衷，一吐为快！散曲俗雅俏趣，往往随兴所至，冲口而出，这便自然提供了人物语言描写的良机。由此，概述、转述、引述、承述、直述、双关、对话、感叹等各种形式的语言描写定会穿插其间，妙语迭出。在此，仅以《元曲三百首》为例，足以见得，但凡名曲大家早已深谙此道：

刘时中【双调·折桂令】“无是无非，不乐何如？”（反问）

阿鲁威【双调·蟾宫曲】“试问刘郎：’几度花开，几度花残？’”（设问）

贯云石【中吕·红绣鞋】“天哪，更闰一更妨甚么？”（祈使）

赵显宏【黄钟·刮地风】“都道我减了风流！”（转述）

无名氏【正宫·醉太平】“亏老先生下手！”（感叹）

睢景臣【般涉调·哨遍】高祖还乡“曾在俺庄东住，也曾与我喂牛切草，拽坝扶锄。”（直白）

可以这么说，人物语言的描写，是散曲中不可或缺的写作技法之一。这里，就不得不说到元杂剧了。元杂剧中，多有科介和宾白。科介：指动作、表演；宾白：指说白。“两人对说为宾，一人自说为白。”（明·单宇《坡菊丛话》）须知，宾白置于剧情，由人物信口而出，那自然是容易得多，但在区区一小令之中，如何插入人物语言的描写，那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小令之中的人物语言，由于受篇幅所限，大都以一人称的形式出现，省主直白。那么，主人公何时出场、又怎样出场？这便给曲作者在设置语境时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因此，尝试小令中的人物语言描写，首先必须过好“瞻前顾后”这一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笔者不揣浅陋，积20多年制曲之体验，罗列本人拙作计30支小令，（其中包括一支重头和一首自度曲）分门别类，归纳为10种形式，赘附简析，沉底提示，试为当前散曲创作的困惑迷茫，烛幽探微，尽一份绵薄之力。一、祈使断喝式

祈使，就是直接表达请求或命令；断喝，就是急促大声地叫喊。此种形式，多见于曲尾。语势铿锵，撼人心魄。犹如两军骂阵：“黄口小儿，速拿命来！”（祈使）“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故耳？”（断喝）凛然不可侵犯！理直方能气壮，豪情必有豪语。



【双调·得胜令】 致敬，喀喇昆仑之中国军魂

白雪映军徽，脚印是华碑。绝地惊风唳，狼烟起雪陲。扬威，孤胆赴死河山卫。奔雷，一声厉喝：“来者谁？”

驻守在喀喇昆仑的中国军人巍然屹立，面对外军来犯，一声厉喝，势若奔雷，“来者谁？”此语一出，底气、士气、豪气、霸气全出！



【双调·殿前喜带播海令带大喜人心】香港回归感赋

母牵七子共衣胞，忍看离去了。浮萍浪打任飘摇，北望啕，西夷笑。百年奇耻受煎熬，何时归圣朝？   （带）贺圣朝，践约条，收荡鳌。紫荆花、金牌诏。华人泪，江浪滔。一锤定、亮快刀。云淡风轻国书交，全凭决策高。  （带）堪怜港渣尾巴摇，更有港辅危梁跳。恰似狼外婆坐散了洋花轿，伟哉中华，“尔等休要再胡闹！”

一国两制，是国家和平统一的基本国策；香港回归，使我中华民族一雪前耻。然而，外部反华势力忘我之心不死，勾结港独份子，“占中”乱港，终被我中央人民政府一一挫败，此举大快人心！伟哉中华，“尔等休要再胡闹！”最后通牒，义正辞严，对国内外跳梁小丑作当头棒喝！



【越调·寨儿令】威海慨叹

黄海呼，黑风呜，世昌尽忠殉血浦。从此夷居，从此萍浮，甲午永长嘘。战旗扬，劲旅金吾。骇浪高，航母驰驱。强军能远诛，筑梦上征途。殊，“谁敢捋龙须！”

中日甲午海战，是埋在中国人民心中永久的痛！随着我国航母群的陆续入役，一支强大的海军正在形成。殊，“谁敢捋龙须！”今非昔比，虽远必诛；蛟龙护海，谁敢捋须？这是民族复兴的宣告；这是国防实力的亮剑；更是东方睡狮觉醒的怒吼！



【黄钟·刮地风】郑州地铁5号线生死时刻

溃破天庭滚焰雷，暴雨淫威。浊流倒灌死神催，急喘衰微。车浮龟背，人功白费。命自垂危，义高珍贵。援兵到、掼锤！“女孺先、突围！我站厢尾！”

台风“烟花”裹挟着千年一遇的暴雨袭击了河南郑州，地铁5号线浊流倒灌，500余名乘客生死攸关。“女孺先、突围！我站厢尾！”“同志们，让妇女儿童先走，我们站到车厢最后！”这一声断喝，毅然决然，把死的危险留给了自己，把生的希望让给了别人！我们仿佛看到了《泰坦尼克号》的杰克与露丝；我们也仿佛听到了《英雄儿女》王成的嘶喊：“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确实令人震撼！

*友情提示：此法多用于政治性题材，警语豪言、怒斥严令，大格局，大气象，使人振聋发聩，凛然不可侵犯。



二、独白坦露式

用语言描写反映人物的内心活动，能够直接深入人物心灵，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人物丰富而复杂的思想感情。此法多用一人称，快人快语，不加掩饰，常于不意间将全曲务头一语道出。

【中吕·乔捉蛇】沔阳媳妇俏骂郎

掺江的总在雾中飘，砍头的唱歌还晃脑，捣嗓子的偷吃了我的唇膏，遭雷打的早晨醒来才洗澡。骂一阵疼一阵，刀子嘴、豆腐心，心中藏个宝，“我偏缠你如何了？”

此曲恰到好处地运用衬字，使得全曲气韵通透。整篇的沔阳俚语，冲口而出，酣畅漓淋。“我偏缠你如何了？”偏执而略显无赖，叫人啼笑皆非。典型的人物语言，充分地揭示出沔阳媳妇泼辣强势、伶牙俐齿、爱情专一的典型性格。



【双调·十棒鼓】女儿电话

微微气喘，迟迟来电：“妈妈可康健，爸爸可安全？”娇声儿颤得，颤得珠泪儿溅。请缨前线，白衣角帽遮娇面。“女儿负任双肩，平妖决战。明知冒险，别无所恋，青春奉出平生愿。二老知我，心内柔软！“

这是一位白衣战士迟到的电话。全曲以对话形式描写了一位抗疫护士急赴国难，后报平安的故事。尤其是后段女儿泣对二老的告白着实令人动容：“二老知我，心内柔软”呀，实不忍同胞遭难，故誓以柔肩担重任，虽死无憾！如泣如诉，却义无反顾。



【中吕·醉高歌带红绣鞋】致敬《感动中国》2020度叶嘉莹先生

转蓬中外迦陵，扛鼎孤寒倩影。传来国粹飞花令，探得词林分水岭。  (带) 忠悫拳拳述正，易安眷眷传灯。这厢佳境暖风生。闻钟磬，拜先生，我醍醐灌顶！注：迦陵：仙音。叶嘉莹，号迦陵。忠悫：王国维，谥号忠悫。

叶嘉莹先生毕其一生，学贯中西，专攻中国古典诗词，有“当代易安”之誉，大师之作，常为在下案头之珍。先生感动中国，晚生感恩先生。闻钟磬，拜先生，“我醍醐灌顶！”古人云：仰瞻时雨之化，诚如是也。



【中吕·朝天子】回乡小酌

藕花，稻花。老酒家常话。田翁却不道桑麻，尽说亚非拉。台港人渣，南域鲸鲨，必将满地找牙。立法，护法，“这是咱天下！”

“田翁却不道桑麻，尽说亚非拉”，关心国家大事，是新型农民的文化素质的体现。《香港国安法》的实施，是确保国家主权，践行“一国两制”的法律依据。“这是咱天下！”此语豪迈大气，充分表现了新时代农民以天下为己任的主人翁精神，这就是我们伟大民族的希望所在！

【双调·沽美酒带过太平令】莫把手机当手铐

——为沉迷游戏“王者荣耀”者戒

玩家正赶潮，上瘾不知晓。频换手机终弄巧，削瓜剁脑。魂儿掉，手儿铐。（带）地铁上，临屏傻笑，归途中，撞杆哈腰。正少年，误了年少，求道艺，偏了艺道。罪枭，祸滔，可怜国苗，青春难再，如何是好？

网络游戏已成为危害我国青少年一代的鸦片。“削瓜剁脑”，言其场面血腥；“撞杆哈腰”，言其神魂颠倒；“正少年，误了年少”这是笔者无奈的警世长啸：“可怜国苗，青春难再，如何是好？”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网络游戏不灭，中国前途堪忧，忧心如焚！

*友情提示：此法是笔者的独白，卒章言志，吐露心声。只有预设好铺垫，方才水到渠成，否则会黄腔走板，言不中听。



三、隐晦含蓄式

欲言又止，说一半剩一半，有意留有余地耐人寻味。此法表面上云山雾罩，似乎语出突兀，实则暗露端倪，待读者参悟之后不禁叫绝，可收到意想不到的表达效果。

【仙吕·醉中天】流浪猫

——刺贪官之锒铛入狱者

难忘豪府床头觉，犹记美味盏中肴。最忆主人怀里挠，一泡腥臊尿！面对高墙舞爪，声嘶还叫：你莫非独自逍遥？

此曲以侧面描写为铺叙技法。一向享受优渥条件的高官宠物，随着主子的落难，转瞬之间而成为了“流浪猫”。收煞时，以误会见巧：”你莫非独自逍遥？”猫儿的责问嗔怪，更衬托主人境遇的凄楚！昔日高官，今已成阶下囚矣，汝畜生何知？吟诵间，不禁令人唏嘘不已！



【双调·新时令】 燕还巢

趁春风，兼程不蹉跎。归旧主，呢喃不啰唆。觅觅寻寻，谁家是老窝？原是平房，如今大厦峨。新泥衔一坨，无端地毁了明珂？扑腾无奈何，来回无奈何。尾剪横斜，堂前王谢么？怎个栖身，阁顶享快活。

此曲描写的是旧燕还巢而不知所归的情形，巧妙地表现了祖国新农村的巨大变化。其中“堂前王谢么？”拟燕子呢喃之语，化用刘禹锡《乌衣巷》之句“旧时堂前王谢燕”，含蓄而又深沉，自然地推动了情节，以至迷惘的燕儿高飞于阁顶筑巢，平添快乐，饶有童话寓言之趣，恰到好处地提升了本曲的文化品位。

*友情提示：此法难度较大，常见疑问句。一语之后，必留潜台词，俗称“弯管子话”。捕捉此语， 当要创设好契机，适时而出，定然可得满堂彩。







四、奇崛凸显式

“语不惊人死不休”，杜诗之诀也，制曲亦然。一曲之中，能出一奇语、俊语，则全曲皆活。或歌或吟、或嘶或呼，凡转于柔肠，啸于山林，皆可语惊四座，令人震撼！此法最能表现人物的个性特征，凸显另类的人物形象。

【双调·十棒鼓】算命先生窜乡

无须看见，何谈方便？全凭篙点，大路朝天。小锣儿叫得，叫得村妇牵。签儿抽定，上签好运都如愿。掐算庚辰，巧舌啭得，啭得痴念悬。琴腔讴嚥：“相思害得我身儿软”，个个疯癫！

昔日农村，少妇老妪最喜欢算命先生窜乡。抽彩头，排八字，听小曲，其乐无穷。宛转的琴腔中，插入“相思害得我身儿软”一句小曲唱词，精到地展示了算命先生撩拨春心、煽情弄月的技巧，投其所好自然会博得婆姨们的欢心，这就真实地记录了当时农村忙里偷闲的一个剪影，可谓是别样的一道风景。



【仙吕·醉扶归】诗家醉语

豪语渐高声，朗笑入佳景。老酒咕咕整半瓶，狂放突来劲：“今喝个李供奉抛靴千盏倾，强似那偷吃御液的齐天大圣！”

举杯轻言慢语，三巡豪言壮语，酒酣胡言乱语，烂醉不言不语。此为酒鬼四部曲。以此类推，曲中此公方至三巡之后。好在人家乃为诗家，绝非等闲之辈。且听：李白不称谪仙，却道“供奉”，意为，你诗写得固然是好，但是你的官做得并不大呀！接着，你齐天大圣固然厉害，但你也只不过是“偷吃御液”的一个毛贼！如此看来，酒生豪胆，人添匪气，即便是文人喝酒，也会变形的！

*友情提示：此法语言，要么嗲气柔弱，要么张扬狷狂。软语可销魂，狂言吹破天。由此，先必须选择好典型的人物形象，再配置符合其个性化的语言，精心量身打造，其人呼之欲出。五、情节推进式

一曲小令，通常分若干乐段组成。在逻辑的延伸和情节的发展中，一个人物语言的出现，会将前后语段巧妙地粘合在一起，且推进了情节的发展，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双调·对玉环】 赶谷雀子

尖嗓洋歌，一声汪过河。麻雀乌合，惊飞成阵掠。稻谷穗子多，尔休插诨科。舌燥强呵，粮从鸟口夺。破鼓盆锣，洒家真快活！

“尔休插诨科”一句，轻蔑中而带警告。“插科打诨”，本指戏剧中小丑的恶作剧。这里，巧用行语，置于曲中，似为画外音，其实是护稻少年与铺天盖地的麻雀的怒怼，继而引出下文精彩的描写和议论，配合促成了全曲近乎完美的表达。



【仙吕·醉中天】钓

孟浩然投赠钓丹墀，姜太公待价钓磻溪。我钓悠闲胜钓鲤，谁解其中味？叵耐愚顽钓痴，身怀绝技，收竿一篓余晖。

“我钓悠闲胜钓鲤，谁解其中味？”联系上文，此句运用比较法，以独白的方式，阐释作者对垂钓的独特的理解，颇有理趣；但就全曲整体而言，它却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堪为铆合。两个乐段的过渡和衔接，非设此语不可。

*友情提示：运用此法的关键，要有和谐的语言环境。而和谐的语言环境，则需要作者心平气和地理清逻辑关系，枕山带水，桃叶摆渡。此类人物语言的出现，一定是在曲中，这是因它推进情节的特殊功能所决定的。



六、双关兼喻式

“兼明二物者，谓之双关。”——范仲淹《赋林衡鉴序》。双关语的特点是：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利用词的多义或同音条件，有意使句子具有两重意思，言在此而意在彼。运用双关语言进行讽喻，在散曲创作中是难能可贵的。

【南商调·山坡羊】龙虾叹  

金甲长髯钳霸，龙庭望族神煞，安居水岸泥穴罅。两柄叉，蜉蝣什物拿。堪怜跳跳油锅炸，吃货频频签剔牙。堪夸：“因鲜醉了他。”；休夸：“因红害了它。”

此曲尾句，暗藏一字双关。休夸：“因红害了它。”红，一方面描写小龙虾经高温烹制后鲜红光亮，色香俱全；红，另一方面，则是渲染“油焖大虾”销路红火，“大红大紫”，导致它们种群遭殃，尽为人们口中美食，“反误了卿卿性命”！合情入理，言尽意永。



【双调·水仙子】秋游武宁西海

何曾修水涨天潮？无奈青螺浮碧缫，凭空浩渺翻云鹞。老庄秋水杳，得宽余、鲐背逍遥。拾级亭台眺，祈愿玉母招：就此处，变个浪里白条。

此曲开篇以“三枪对”描写了武宁西海的壮阔，续写笔者庄周般的游兴，最后以祈使句收煞：“就此处，变个浪里白条”，此句一语双关，极富想象。浪里白条，本是梁山好汉水军头领张顺的绰号，这里言于此而意在彼。笔者并非要做梁山张顺，而是要做真正意义上的“浪里白条”，即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清波之乐，唯鱼而已，得其所哉！


【中吕·迎新客】捷克议长窜访台湾

有点歪，不清白，贸然炒作来访台。我摊牌，你认栽。苦了乖乖，凉了黄花“菜”！

2020年8月30日，捷克参议院议长维斯特奇尔包机窜访中国台湾，这个史上的外交奇葩，闹出了一个大笑话：遭该国总统吐槽，给台湾领导人挖坑。真是“  有点歪，不清白”，曲末以我方外交官调侃之语道出：苦了乖乖，凉了黄花“菜”！“乖乖”，捷克议长之昵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凉了黄花“菜”，肆意的炒作而惨淡的收场，哀家蔡英文早已身凉半截！这个“菜”，是凉菜的菜，或是菜鸟的菜，甚佳！此菜亦即彼蔡也，意象转移嫁接，居然音同义同，大妙！

*友情提示：此种语式，应是诸法中难度最大的一种。它是以借代发散思维，一箭双雕，自成一格。若入佳境处，可令人拍案叫绝！



七、对话互补式

两个或更多的人之间的谈话，称之为对话。一曲小令，几乎不可能有多人称出场，大都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在预设的语言环境中，相互补充，完成曲作。有的则只有一方亮相，代言圆场，即便如此，照样能收到预期效果。

【黄钟·贺圣朝】丰收话明年

青蟹肥，晚粳垂，红利随，宾利归。两口子床头不服谁：“来年开塘喂甲鱼，老板我要再登梯！”“做大靠夫妻，网络抢先机，老娘我去买5G！”

并非床头悄悄话，而是来年大规划。农村夫妻，恩爱有加，丰收之年，再话明年：男喂甲鱼搞开发，女买“5G”上网售，谁也不服谁，再上一层楼。言来语往间，新时代的新农民形象跃然纸上。而这奋发扬厉的场面，全是在小俩口间互不示弱的对话中完成的。形式活泼，声情并茂。



【双调·秋江送】港独分子罗冠聪仓皇离港投美

心机重，罗冠聪，蒸发似阵风。赏与封，癫又疯，美国一条臭屁虫。围攻竞宠，数典叛宗，罪恶汉奸同。前方你们冲，我“三姓家奴”已路穷，抱干爹、吮痈请功！

注：三姓家奴，张飞辱骂吕布之语。吕布本姓吕，先后拜丁原、董卓为义父，故有三姓。此处讽喻罗冠聪投靠英美。

港独分子罗冠聪是一个千夫所指的跳梁小丑，一见风吹草动，便惶惶然若丧家之犬，逃之夭夭了。“前方你们冲，我三姓家奴已路穷”。虽已身在美国，却还在对手下喽啰发号施令，这厮愈加可恶！狐朋狗党间的对话，充分暴露了这些汉奸卖国贼的丑恶嘴脸！

*友情提示：此法为三人称，它可一改散曲平铺直叙之陈式，使整体乐段顿时灵动了起来。时有反唇相讥、互不相让；时有居高临下、颐指气使，描绘有声有色，人物形象毕现。







八、诙谐口语式

尖俏俗趣是散曲的语言特征。人物语言常以冷幽默、口语化见于散曲。若用此法，定会创设妙趣横生的氛围，大大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仙吕·醉中天】田家醉汉

亲友东家庆，海量众人惊。老酒新啤灌热冷，山倒嗝儿哽。鼾奔雷公令，一个爆竹席间迸，喃喃语：“谁又开瓶？“

此公海量，然玉山颓矣！爆竹响时，“谁又开瓶“？

醉人醉语，唯酒是问。是责怪，还是窃喜？言者无意，而闻者捧腹。误会中见奇巧，憨直之态可掬。自度曲·清明节

啼声声、鹃泣红了故地西东；步颤颤、儿跪拜了高堂荒冢；雨纷纷、泪纵横了沟壑苍容。三炷香，一阵痛；三叩首，一场梦。龙钟、地宫。剧终、落幕。天可怜见：东南角、一尺见方，留个空。

曲首“三枪扇面对”，接着两联三字对，继而以“二字短柱四维对”，精工整饬，曲尽意尽，凄婉地描述、表达了笔者清明祭父的情景和心境。然而，就在末尾，笔者却大出意外，以“天可怜见：东南角、一尺见方，留个空”作结，请求苍天，仅就这老父坟前东南角，只需一尺见方，留个空，安放个骨灰盒，正好！这不经意间的口语，道出了笔者的无限悲痛和无奈，世间之作苦语者无过于此也！



【越调·天净沙】 时疫变局

霸戎噩梦白宫，奸凶新冢丧钟，总统仁兄饭桶。毛公言中：东风压倒西风！

全球抗疫，是对国家体制的一次严格的检验。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以空前的团结，打赢了一场漂亮的人民战争，而号称民主自由的美国，已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本曲末尾，恰倒好处地引用了毛主席老人家的一句名言“东风压倒西风”，比喻形象，幽默畅快。当今大势，高下立判矣！

*友情提示：幽默是一种智慧。驾驭此法，必须具备善于讲笑话的能力；（见例1）而冷幽默，则是令人发愣而近乎黑色的幽默，它往往叫人含泪而泣。（见例2）这两种，不分伯仲，皆为制曲的上乘功夫，不可小觑！



九、细节刻画式

细节描写是指抓住生活中的细微而又具体的典型情节，加以生动细致的描绘，它是小说记叙文情节的基本构成单位。但散曲中人物语言的描写，却与之大相径庭。前者可大费周章，精雕细刻，后者却用一语甚至一字带过，特征鲜明，仅提供有限的细节，给予读者想象的空间。

【双调·庆宣和】  郑场豆豉六月爆（重头）

散籽滩头黄豆收，六月就开头。神品金黄辣椒油，上口，上口！

牛肉芝麻姜蒜投，一罐实难求。沔阳诗朋二三友，下酒，下酒！

第一曲尾，“上口，上口”，这是沔阳方言，意即顺口、爽口。这里巧用反复法，描写食客品尝六月爆后的感受：回味无穷、赞不绝口，从而生动地展示了人们抿嘴咂舌、翘指称绝的细节。

第二曲尾，“下酒，下酒”，依上曲，仍以“去、上”定韵，沿用连续反复句收束，而趣味更浓。可见，此等香辣珍品，不愧是上等佐酒之物，这是诗友们的喝彩！由此，酒助豪兴，多情狂放的墨客，一个个眉飞色舞、捋袖披襟的细节便跃然纸上了。



【中吕·乔捉蛇】钓鳝  

钓鳝涉荒溪，探幽钻乱棘。忽见得，洞门冒泡有新泥，怎禁它，饵来向前猴样急。卿中计，脱了皮*，挂腮遭利戟。请君瓮*内稍休息。

注：1·脱了皮：沔阳方言即完蛋了。瓮：代指鳝鱼篓子。

此曲生动描叙了智钓黄鳝的全过程，此非亲身经历绝不能道也。最佳处“请君瓮*内稍休息”，这是主人公的自言自语，借用“请君入瓮”之典，表达了渔获后的得意，展示了笔者的冷幽默。好一个“稍”字，使读者自然联想到将要发生的细节：餐桌上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爆炒鳝鱼丝！

*友情提示：此法要点，细节在于言外。它是通过人物语言的展示，巧妙绑架读者的惯性思维，共同完成细节描写。这便给制曲者的炼字之功提出了更加苛刻的要求。



十、告白倾诉式

散曲人物语言多见于告白倾诉之法。告白，有掏心掏肺的表白，也有直截了当的表态；倾诉，有呼天抢地的悲情，也有开诚布公的坦率。无论是告白，抑或是倾诉，均要以心交心，以情感人。

【南曲时调·挂枝儿】蝙蝠叹

序：临烹前，喷血的蝙蝠弱弱地留下一句话：“吾死不足惜，尔等大难至矣......”

数万年，住岩洞、阴暗湿处；巡四海，保众生、包养毒荼；食百虫，除瘟疫、却遭人戮！炖烧拆肉骨，罗网捕残余。于是乎，冠状潘多拉盒儿大开也。触天怒，这是为何苦？

注：此曲谱见罗锦堂《南曲小令谱》114面。

此曲通篇以拟人化的手法，用蝙蝠临死前的哭诉展开，无情揭露了当下掠食者冷血凶残、天怒人怨的暴行。瘟疫的大肆流行，就是这些作孽者的果报。殊不知，蝙蝠是我们人类最好的朋友。“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论语·泰伯篇》“这是为何苦”？这分明是切齿的规劝、血泪的控诉！



【仙吕·三番玉楼人】看湖北电视台“桃花朵朵开”感赋  

千里寻真爱，大步勇登台。台上桃花朵朵开，惶恐失常态。美裙钗，费疑猜，笑摊牌，冲着房车存款来。水中月白，难堪无奈，挥手叫“拜拜”！

爱情是美好的，她是所有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然而它一旦沾上铜臭，便显得龌龊不堪。湖北电视台“桃花朵朵开”节目，收视率极高，热闹捧腹之余，不觉周身冰凉。初登场，爱情宣言，信誓旦旦，却不料，全是插标卖身的活计。挥手叫“拜拜”，这就是多少鳏夫自取其辱，被“轮番轰炸”之后，最后无可奈何之下作出的选择，也是他人生最后的告白和谢幕！



【仙吕•寄生草】割泥蒿

微风草，细齿刀。丛丛红梗含羞抱，尖尖嫩叶含香俏，痴痴小妹含情笑。今天陪我割泥蒿，来年娶你登花轿。

好一曲故乡的童谣。曲中，“鼎足对”里：红梗、嫩叶，都暗喻着可爱的“小妹”。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今天陪我割泥蒿，“来年娶你登花轿”，这是个郑重的表白，也是个金不换的承诺。虽然过于稚嫩，但决不失大丈夫气概，了得！



【中吕·四边静】“散曲园地群”值日星官自嘲

群中轮换，值日星官也是官。不贪不占，无谁管饭，吆喝巡山，赚个点赞“声声慢”！

全曲是笔者的道白，幽默诙谐，憨直爽快。“值日星官也是官”，难得过一把官瘾；“不贪不占，无谁管饭”，绝对是自我奉献，自讨苦吃；“吆喝巡山”，活用《西游记》中妖怪“小钻风”的“大王派我来巡山”之跑调唱词，饶有风趣；赚个点赞“声声慢”，又化用宋词牌名，揶揄自嘲，轻松洒脱，亦不失儒雅风度。

*友情提示：感动即告白，悲怆即倾诉，随心所欲，不加掩饰。初学者大都沿用此法。然而，得心应手者不易。其关键所在，就是前文的铺垫。风云不至，龙虎安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散曲中的人物语言描写，方式繁复，不一而足。人不可尽其法，曲不可尽其妙，论不可尽其善。纵观当下曲坛盛况，形势喜人，然与时代要求，尚相去甚远。攀登第三座高峰，努力打造散曲精品，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而散曲精品的问世，决不可拘泥一格。创新，是我们散曲复兴的唯一出路。故仆不揣谫陋，复踏前人之“茶马古道”，探赜索隐，以拙文提出散曲中人物语言的描写10式，冀为中华散曲创作另辟蹊径之一助，寸心可鉴。至于如何熟练掌握这些技法，尚有待曲友们的认可与实践，敬祈方家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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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子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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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高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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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高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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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子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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