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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议诗词创作的非线性美理念与艺术表现力
现代非线性复杂性科学于20世纪70年代被科学界发现以后，其不规则、不对称与非线性美的理念与巨大艺术表现力的吸引，在西方发达国家迅速引起一批诗人、文学家、艺术家的响应和跟进，他们在热烈谈论“非线性美理论激起的艺术内涵”，并在欣赏这种“无穷与自相似非单调美丽”的同时，更急匆匆地跑向写字台或油画布，创作出能表现这种非线性美意韵的文艺作品，进一步表达了现代社会广阔深刻的艺术内涵。相比之下，我国学术界、文艺界以及古诗词创作的反响至今还颇为平淡，近乎一片沉寂。我们认为，文学艺术所要反映的现实生活，本来就是景象广阔复杂、纷繁多变的状况。所谓红尘滚滚，惊涛扑岸就是其形象的比喻。单调的线性化抽象，只能使现实世界简单化，庸俗化，表现不了迂回、曲折与感情丰富的艰难历程，以及百花灿烂与异彩缤纷的艺术形象。因而，了解一点非线性复杂理论的科学知识，可能会对我们提高诗词的艺术创造与现代性的表现力有所裨益。
几千年来，主要是科学发展水平的低下，使我国古代诗人缺乏几何学知识的必要启迪和借鉴，使得在群星灿烂的唐宋时代，用诗词描绘不规则、自相似美的无穷性也是经验式的、朦胧意象。因而，诗词缺乏现代科学的非线性美的理念，所挖掘出的社会生活的大量非线性美的意韵，也不能得到相应高度的诗性表达。例如：关于山峰、漩涡、湍流的复杂、精致、动态的复杂与自相似的功能结构及机理，虽然不具有现代艺术理念的语言词语与意象，但借助汉语的独特个性，曲折、隐晦、模糊地表达。所反映的只是一种美学的模糊朦胧感，虽然不深不广，却也具有这种美的初步理念与一定的深厚性。
例如：在我国的古典情诗中没有比“愁肠”、“断肠”、“断肠人”之类的意象（它们在古典诗词中出现的频率很高）更能表达对情爱的感情了。因为，处于激烈而持续激情之中的人，情感信息会映射于身体的各个部位，但在人体的所有器官中，唯有象肠子那细长、盘旋、曲折、阴柔、中空的特点最能表现忧情悲绪，才能表达对情爱的极度忧伤者的复杂与多变的心路历程。这种思绪万千，心烦意乱的心理状态恰恰都符合现代非线性美理念所反映的千头万绪且理不清的艺术特点。
更甚处在于愁肠变愁肠，且“愁肠寸断”，每一寸断肠再打上千万个结，“一寸柔肠千万结”（韦庄），虽然是众多离散的聚合点，却显示了悲情愁绪的那种支离破碎的不连贯、不光滑的非线性特征，然而，无形中表现出的“才下心头、又上眉头”的绮丽、悲愁美感，却又是一种连贯性与婉转的无尽美的升腾。这种美感还有汇聚点，例如：望江南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白苹洲。这种虽然还是一种闺阁之情，但置于“过尽千帆”与“斜晖脉脉水悠悠”之中，这种“肠断”之美无形之中更上一层楼。也给我们古诗词的创作留下了有价值的启示。
文学艺术所反映的社会生活决不能脱离现代自然科学的深厚基础，否则，其艺术的表现力只能浮浅而单调。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科学研究是如此，文艺创作也是如此。赵元任先生是国际著名的语言学家，最初学的是数学，后搞哲学，物理，对音乐、戏剧也有研究，这些对他语言学的造诣，帮助不小。而美国一位语言学家，大学学的是数学，他以数学的方式切入语言学，竟开创了一门新的语言学。
因而，我同意不少学者这两点建议：
第一，现代诗人应当学点非线性科学，提升非线性的科学理念，思考如何艺术地描绘复杂多变的现实世界，创造出唐诗宋词中没有也不可能有的崭新意象，这可能是中国诗歌重新走向辉煌的路径之一。有人提出“古诗是现代诗的救星”的观点，我以为国土广大、诗人阅历丰富，面对复杂的人文环境，其艰难地探索与作品的深厚、丰富是必然，其创作的基本思路是值得借鉴与发扬的。
第二.以现代非线性科学的美学理论（包活系统美、不规则美、复杂性美以及动态美、模糊美等）为基础，探讨诗歌创作理论，深刻认识并反映社会生活广阔、深厚并具有个性特点的波澜不惊的进程，文学艺术才能激发诗人的敏感于心灵，以无比热烈的艺术形象来抒发感情，表达志向，才能上承中华传统文化之积淀、下接现代科学之前沿的新话语体系，真正治愈与突破诗词领域狭小的范围与沉闷的气氛，赶上时代的需要，增添丰富艺术表现力的科学含量，可能这是一个时代所需要思考与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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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7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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