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唱出来的——飘然 为什么说元曲飘然呢,飘然就是洒脱,元曲在政治风格上,没有唐诗宋词的宫廷应酬之作,吹捧奉承之文,表现的全是民间心声。在艺术形式上,元曲有诗的韵,词的风,曲的声,联的对仗工整;有赋的审美,民歌的通俗,短文的辣辛;既有真善美的追求,也有假恶丑的揭露,既有山川江河的描绘,也有花鸟虫鱼的写真。它以灵活多变伸缩自如的的句式,以俗为尚和口语化、散文化的语言风格,明快显豁自然酣畅的审美取向为特点;长短句搭配自然,读起来朗朗爽口,吟起来那么有韵味。真是可圈可点,可背可诵,可唱可吟。 写闲适,乐呵呵幽静意真;忆怀古,轻松松与众不同;讥贪利,手脏脏实在可恨;讽世情,颠倒倒刻骨三分;道离别,情依依难舍难分;书爱情,羞答答意切情真;写景色,美佳佳声画交融。下面,试略举几曲,共同欣赏。 写闲适,乐呵呵幽静意真。请看关汉卿的《四块玉·闲适》:“旧酒没,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什么!” 上次酿的酒没有了,刚刚新酿出来的酒又打泼了,我捧着空空的瓦盆,还是乐呵呵的。和那些闲散的老朋友们,聊聊天,随便地应对个通俗的小诗,不求精,只图个快活。能干就劳作一会儿,想休息就躺一会儿,那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可经历多了,你说的都对,贤良的、有才能的是你,傻乎乎的、愚蠢的是我,行吧,有什么可争的呢。 一个不计得失,不争名利,与世无争,与人无欺,自耕自种,自食其力,几个朋友、谈天说地,闲散豁达,心无所羁,成天笑哈哈,乐呵呵的小老者,活脱脱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样的人不健康不长寿,舍他其谁哉。现今的报纸刊物上天天大讲什么适量运动、心理平衡,我看这就是榜样。 忆怀古,轻松松与众不同。请看查德卿的《蟾宫曲·怀古》:“问从来谁是英雄,一个农夫,一个渔翁;晦迹南阳,栖身东海,一举成功;八阵图名成卧龙,六韬书功在飞熊,霸业成空,悔恨无穷,蜀道寒云,渭水秋风。” 两个历史著名的大英雄,大宰辅,一个是能保周朝八百年的姜子牙,一个是一生谨慎,三顾茅庐,六出祁山,七擒孟获,八阵挂图、后人以智慧的化身的诸葛亮。说得真轻松,不就是一个农夫出身,一个渔翁出身吗,也许还另有一层意思,将相岂有种呼。功虽成,名虽就,但还是霸业成空,悔恨无穷,蜀道寒云,渭水秋风。正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生名利值几文?! 讥贪利,手脏脏实在可恨。如无名氏的《醉太平·讥贪小利者》:“夺泥燕口,剥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一幅贪官、奸商的嘴脸象一张张漫画一样展现在我们的面前,雁过拔毛,燕口夺泥,就象前不久报纸上刊登的吉林市副市长于国华在忏悔录中直白地说:靠我挣到钱,就得出点血。古与今,何其一脉相承。 讽世情,颠倒倒刻骨三分。如无名氏的《朝天子·志感》:“不读书有权,不识字有钱,不晓事倒有人夸荐;老天只恁忒心偏,贤和愚无分辨,折挫英雄消磨良善,越聪明越运蹇;志高如鲁连,德高如闵骞,依本分只落的人轻贱”。“不读书最高,不识字最好,不晓事倒有人夸俏;老天不肯辨清浊,好和歹没条道,善的人欺贫的人笑,读书人都累倒;立身则小学,修身则大学,智和能都不及鸦青钞。” 对现实社会的世情揭露得何其淋漓尽致,对现实社会的抨击又何其风趣、幽默、有力。 道离别,情依依难舍难分。请看关汉卿的《四块玉·别情》:“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不是写离别时,而是写离别后,不是望背影,而是望着他去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此时此刻的心情尽在远眺的无言之中。 书爱情,羞答答意切情真。如关汉卿的《仙侣·一半儿》:“碧纱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回转身,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 比起银屏中、公园里、街头上的毫无顾忌拉到就啃,此种情切切、意真真、羞答答显得有情调多了。 写景色,美佳佳声画交融。请看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白朴的《天净沙》“春山暖日和风,栏杆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这无疑是一组春秋画图,画中有景,画中有声,画中有人,画中有情。曲在画中,画在曲中,情景交融,声画交融;我加一句解释都是多余的。 还有:“问甚么虚名利,管甚么闲是非,……”;等等,多么放得下,丢得开。 百花园中,万芳齐妍,独撷数枝。也因水平有限,不一一而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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