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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曲曲谱。
研究散曲离不开曲谱,一般分文字谱和格律谱两种。从早年流传下来的曲谱来看,大体有这样几种主要版本:
(一)史上对曲律首先进行规范工作的是《中原音韵》的作者周德清。他于元泰定初年即在《作词十法》的“末句”一法中标了六十七个常用曲牌末句的平仄格式,在“定格”一法中选了三十六个曲牌,附以例曲,并对其格律谱式加以说明,由此构成了我国最早的北曲文字谱的雏形。
(二)明初朱权所编《太和正音谱》,收曲牌三百余个,算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体制较完备的北曲谱。该书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杂剧和散曲创作风格、流派的评论和总结,以及散曲题材分类和一些有关戏曲史料的记载等。第二部分为曲谱,书中列举不同曲牌,并附以元及明初曲词为例,注明平仄正衬,详列谱式,可供人依谱填词,因此世称“北雅”,为北曲谱中最早的 “格律谱”。
(三)明中叶时,著名戏剧理论家沈璟在嘉靖年间蒋孝主编的《旧南九宫曲谱》的基础上改编出《南九宫十三调谱》,亦称《南词全谱》,共收南曲牌652支。其所选皆为明中叶的南曲,评选标准着重于南曲格律和音韵,分别正衬,注明平仄、韵位等有关部分,因此当为研究南曲谱式较早的著作。
(四)同一时期,江苏长洲人钮少雅根据《大元天历间九宫十三调谱》和明初散曲选集《乐府群珠》,参考蒋孝《南九宫谱》、沈璟《南九宫十三调曲谱》以及汉、唐其它古谱而修订出一套南曲谱,名之为《南曲九宫正始》。此书自成书以来,至今一直被业界认定为全面而精准可靠的南曲谱书。它博辑精校古剧曲文,详备罗列正格和各种变体,腔调厘定恰当,格律选析精准,具有较高实用价值。
(五)明末清初,沈自晋又将其祖沈璟的《南九宫十三调曲谱》,进一步修订为二十六卷本的《广辑词隐先生增定南九宫十三调词谱》,又称《南词新谱》。该谱特点是重原词,参增注,严律韵,慎更删,采新声,稽作手。因而受到后世曲家的赞许。
(六)与此同时,著名戏剧家李玉根据晚明徐于室所辑北曲谱加以扩充,整理出凡十八卷本的《北词广正谱》,该书的特点一是“广”,二是“正”。其“广”是广收曲调,广备谱式。在扩大所收曲调的同时,还广收变格。所谓变格即与定格在曲律上稍异,而又不失该曲主旋律与声情的别体。该书选录北曲谱四百四十七调,每个曲牌列出不同格式,举例说明,分别正字衬字,注明板式。所谓“正”,体现在能给曲家以正确的明白无误的指导,谱中对一些比较难以掌握的问题和规律详加说明和辨析。另外,全书搜罗较详备,为戏剧演唱和散曲作家创作曲词提供了准确的依据。因此成为古今以来,曲家和戏曲家们争相依奉的一部北曲谱书。
(七)清初吕士雄、杨绪、刘璜、唐尚信等人合编了一本南曲格律谱,共十三卷,定名为《南词定律》。全书共辑南曲谱牌1090支,正变体1342式。其中引子223支,正变体232式;过曲547支,正变体1203式;犯调572支,正变体655式。每谱皆附曲词和工尺,体式完备,板眼俱全。堪称康熙以前有关南曲曲牌之集大成者。因有康熙59年内府朱墨套刻本,因此也有人说这是一部官修性质的南曲谱。
(八)史上曲谱编篡高峰期,当属清朝康熙年间。王奕清等人奉敕编撰曲谱,共搜罗曲谱933调,其中北曲谱四卷,南曲谱八卷,失宫调谱一卷,世称《钦定曲谱》。本谱的特点是每一个曲谱只选一个正格加以介绍,一般不录变格,这样曲作者便不会有无所适从的感觉,对初学度曲者,特别是南曲尤其适用。
(九)其后,清代乾隆六年,和硕庄亲王允禄奉旨开办律吕正义馆,集中当时宫廷和民间艺人,由乐工周祥钲,邹金生等编订了一本曲谱,辑录宋元以来的南曲正格曲牌1513个,变格1260个,集曲596个;北曲正格曲牌581个,变格1704个南北正格曲牌共2094个,合计正变曲牌4466个,另外还收列了北套曲188个,南北合套36个,以《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名之。本书特点除标点平仄,分别正衬外,还兼注工尺符号以及节奏板眼。既可供人依谱填词,又可供人依谱演唱曲子,为研究散曲、清曲和剧曲的一部重要的音乐参考资料, 因此俗称“宫谱” 。
( 十)《纳书楹曲谱》,十四卷,为古戏曲曲谱,该书约成于清乾隆57年,作者为清戏曲音乐家叶堂。书中收有当时流行的昆腔以及地方戏曲约三百余出,又收汤显祖的《四梦》曲谱八卷,《西厢记》曲谱二卷。曲皆有谱,谱必协宫,对于淆讹文义,四声离合,都有详细辨析。因为是专供人们演唱用的,所以世称”工尺谱”。
进入二十世纪以来,随着国内外对元曲研究的广泛深入,陆续产生了几本标平仄、别韵律、考调格,简明实用而影响较大的曲谱。
(一)1931年,我国著名曲学家吴梅先生的《南北词简谱》,开近代曲谱之先。全书共十卷,前五卷为《北词简谱》,设置十二宫调,收330支曲调。后五卷为《南词简谱》,收867支曲调。书中吴氏对330个北曲谱和867个南曲谱一 一制谱定调,每一个曲调只选一例,不收变格。充分发挥其考订、辨析、评论专工,在校订讹误、研讨南曲曲谱增损、辨析南曲集曲格式、讲明曲牌声情色彩等方面有突出特点。标志着我国传统曲学图谱著述形态的终结。
(二)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一个叫蔡莹的总结北曲联套规律,出了一本《元剧联套述例》的书。一个叫王玉章的出了一本《元词斠律》的书,主要是辨析北曲谱式异同。因二人同为吴梅门生,因之受到吴梅的称许。
(三)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前后,正当中国大陆政治运动频仍,曲学研究一片萧索之时,港台在传统曲律学研究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果。1962年,罗忼烈出版《北曲小令文字谱》;1964年,罗锦堂出版《北曲小令谱》和《南曲小令谱》;接着汪经昌的《南北曲小令谱》问世;1971年,台湾学者李殿魁发表了《元散曲定律》一书;1973年,台湾大学古典戏剧研究奠基人郑骞先生推出《北曲新谱》和《北曲套式汇录详解》两书。郑骞先生的《北曲新谱》一书,堪称现当代曲谱书中最完备的北曲谱。因此,收到大陆散曲爱好者特别是“中华散曲网”的普遍的推崇和尊重。
(四)1981年我国著名曲学家唐圭璋先生的《元人小令格律》一书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五)1990年上海辞书出版社隆重推出《元曲鉴赏辞典》一书,该书称得上是集当时我国一百七十多位散曲杂剧方面专家学者智慧的力作。书后所附《元北曲谱简编》,目前被国内广大散曲爱好者捧为标准谱书之一。因为这本曲谱中特别注明了各种曲牌的用途,以及曲调中关键句子的对偶要求和字句增损变化等规律,给散曲爱好者创作选调以准绳。
(六)2000年中国三峡出版社出版了四川大学教授萧自熙先生的独具特色的《散曲格律》一书。除上述六种情况而外,近年还有一些个人所编曲谱,如湖南萸江诗社杨德湘的《曲谱串珠》、贵州萧文俊的《元曲谱》和浙江杨凤生所编的《散曲小令格律》、河南瘦丁先生的《南曲小令格律》、刘长年先生的《元曲格律新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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