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赏析

程旭

【唐】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赏析

程旭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唐】刘禹锡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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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背景
此诗作于唐敬宗宝历二年(826年)，刘禹锡罢和州刺史返回洛阳，同时白居易从苏州返洛阳，二人在扬州初逢时，白居易在宴席上作诗赠与刘禹锡，刘禹锡写此诗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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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从小爱下围棋，与专教唐德宗太子下棋的棋待诏（待命供奉内廷的人）王叔文很要好。太子当上皇帝后，他的教师王权文组阁执政，就提拔棋友刘禹锡当监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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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王叔文集团政治改革失败后，刘禹锡被贬到外地做官，宝历二年(826年)应召回京。冬天途经扬州，与同样被贬的白居易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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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在筵席上写了一首诗《醉赠刘二十八使君》相赠:“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著击盘歌。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为我引杯添酒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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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你为我热情拿过酒杯添满酒同饮共醉，我们一起拿筷子击打盘儿吟唱诗歌。
注释：引：本意为用力拉开弓。这里形容诗人用力拿过朋友的酒杯，不容拒绝。说明诗人的热情、真诚和豪爽。箸（zhù）：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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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译文：虽然你诗才一流堪称国手也只是如此，但命中注定你不能出人头地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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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译文：抬眼看到的人都荣耀体面而你却长守寂寞，满朝官员都有了自己满意的位置而你却虚渡光阴。
注释：举：抬。蹉跎（cuō tuó）：不顺利，虚渡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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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译文：也知道你应该被才高名显所累，但这二十三年的损失也太多了。
注释：合被：应该被。合，应该。是与命中注定相符合的应该。例：《说唐全传》：合当归位。才名：才气与名望。二十三年：刘禹锡于公元805年（唐顺宗永贞元年）旧历九月被贬连州刺史，赴任途中再贬朗州司马。十年后，奉诏入京，又复贬任连州刺史，转夔、和二州刺史。直至公元827年（唐文宗大和元年），方得回京，预计回到京城时，已达二十三年之久。）在诗中，白居易对刘禹锡被贬谪的城遇，表示了同情和不平。于是刘禹锡写了这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回赠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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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在巴山楚水这些凄凉的地方，度过了二十三年沦落的光阴。怀念故友徒然吟诵闻笛小赋，久谪归来感到已非旧时光景。沉船的旁边正有千帆驶过，病树的前头却是万木争春，今天听了你为我吟诵的诗篇，暂且借这一怀美酒振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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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赏析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是显示自己诗世事变迁和仕宦升沉的豁达襟怀，表现了诗人的坚定信念和乐观精神，同时又暗含哲理，表明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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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首联，便表现出作者不同凡响的抒情才能。刘禹节因积极参加顺宗朝王叔文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而遭受迫害。在宦官和藩镇的联合反扑下，顺宗让位给宪宗，王叔文被杀，刘禹节等被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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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贬到朗州(今湖南常德)，再贬连州(今广东连县)，调薹（tái）州(今重庆奉节)、和州(今安徽和县)，未离谪（zhé）籍。朗州在战国时是楚地，夔（kuí）州在秦、汉时属巴郡，楚地多水，巴郡多山，“巴山楚水地，泛指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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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节没有直率倾诉自己无罪而喻期遭贬的强烈不平，而是通过“凄凉地的和“弃置身的这些富有感情色彩的字句的渲染，让读者在了解和同情作者谪居的痛苦经历，感觉到诗人抑制已久的愤激心情，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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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颔联，刘禹节运用了两个典故。一是“闻笛作赋，指曹魏后期向秀的《思旧赋》，向秀与嵇（jī）康、吕安是好友，嵇康、吕安为司马氏杀害，向秀经过两人旧居时，听到邻人吹笛子，其声“慷慨的激昂,向秀感音而叹，写了《思旧赋》来表示对嵇康、吕安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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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是“烂柯人，据《述异记》文载，晋人王质入山砍柴，见二童子对弈，他观棋至终局，发现手中的“柯(斧头的木柄)已经朽烂了。王质下山，回到村里，才知道已经一百年过去了，同时代的人都已死尽。”怀旧的诗句表达了诗人对受害的战友王叔文等的悼念，“到乡”的诗句抒发了诗人对岁月流逝，人事变迁的感叹。用典贴切，感情深沉。“乡”指洛阳。一本作“郡地，郡指扬州。扬州是当时淮南节度使的治文，而和州是隶属于淮南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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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是“烂柯人，据《述异记》文载，晋人王质入山砍柴，见二童子对弈，他观棋至终局，发现手中的“柯(斧头的木柄)已经朽烂了。王质下山，回到村里，才知道已经一百年过去了，同时代的人都已死尽。”怀旧的诗句表达了诗人对受害的战友王叔文等的悼念，“到乡”的诗句抒发了诗人对岁月流逝，人事变迁的感叹。用典贴切，感情深沉。“乡”指洛阳。一本作“郡地，郡指扬州。扬州是当时淮南节度使的治文，而和州是隶属于淮南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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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的赠诗中有“举眼风光喻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这样两句，意思是说同辈的人都升迁了，只有你在荒凉的地方寂寞地虚度了年华，颇为刘禹节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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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此，刘禹节在酬诗中写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刘禹节以沉舟、病树比喻自己，固然感到惆怅，却又相当达观。沉舟侧畔，有千帆竞发;病树前头，正万木皆春。他从白诗中翻出这二句，反而劝慰白居易不必为自己的寂寞、蹉跎而忧伤，对世事的变迁和仕宦的升沉，表现出豁达的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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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诗意又和白诗“命压人头不奈何，亦知合被才名折”相呼应，但其思想境界要比白诗高，意义也深刻得多了。二十三年的贬谪生活，并没有使他清沉颓唐。正像他在另外的诗里文写的:“莫道桑榆晚，夕霞犹满天。”他这棵病树仍然要重添精神，迎上春光。因为这两句诗形象生动，至今仍常常被人引用,并就予它以新的意义,说明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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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沉舟的这一联诗突然振起，一变前面伤感低沉的情调，尾联便顺势而下，写道:“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喻精神。点明了酬答白居易的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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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也没有一味消沉下去，他笔锋一转，又相互劝慰，相互鼓励了。他诗生活并未完全丧失信心。诗中虽然感慨很深，但读来给人的感受并不是消沉，相反却是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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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节在这首诗中运用了层层递进的手法。首联，诗的第一层，先写自己无罪而喻期被贬的遭遇，为全诗定下了愤激的基调，领联，诗的第二层，通过诗受害战友的悼念，以及自己回到故乡竟然恍如隔世的情景，使愤激之情进一步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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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联，诗的第三层，推开一步，诗比了自己的沉沦与新贵的得势，诗人的愤激之情达到了顶点。尾联，诗的第四层，急转直下、表示并不消极气馁，要抖擞振奋，积极进取，重新投入生活，以自勉自励结束。层层深入，言简意深。愤激而不浅露，感慨而不低沉，惆怅而不颓废，堪称刘禹节的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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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节在这首诗中文表现的身经危难，百折不回的坚强毅力，给后人以莫大的启迪和鼓舞，文以古今传诵，交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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