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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傲·春词
北宋·朱服
小雨纤纤风细细，
万家杨柳青烟里。
恋树湿花飞不起，
愁无比，
和春付与东流水。
九十光阴能有几？
金龟解尽留无计。
寄语东城沽酒市，
拚一醉，
而今乐事他年泪。
曾向大家介绍过这首《渔家傲》，它是北宋词人朱服的唯一传世之作，也是其得意之作。其中结尾一句“而今乐事他年泪”悲欢尽有，一语两意。今日之快意醉酒，想他年追思今日之乐又不可得，反而悲伤落泪，令人感伤不已。
一句“而今乐事他年泪”可谓惊艳了北宋末期的词坛，当世词家纷纷称赞，就连苏东坡也赞不绝口，一时成词坛佳话。而词人朱服更是为此得意不已，天天挂在嘴边，逢人便夸。纵观北宋词坛，也仅有朱服这一句词能一语两意，写尽人间愁绪，可谓前无古人。而南宋也有一句词同样一语化两意，写今日之欢、他日之悲，可与朱服的“而今乐事他年泪”相提并论。
且来欣赏南宋词人姜夔所作的这首《鹧鸪天·正月十一日观灯》：
鹧鸪天·正月十一日观灯
南宋·姜夔
巷陌风光纵赏时，
笼纱未出马先嘶。
白头居士无呵殿，
只有乘肩小女随。
花满市，
月侵衣，
少年情事老来悲。
沙河塘上春寒浅，
看了游人缓缓归。
姜夔这首词作于其中年时期，当时词人寄居临安，正月十一日逢临安元宵灯会预赏，热闹非凡。面对此情此景，姜夔感慨于国家耽乐、身世之悲，写下这首《鹧鸪天》。
词中上阕一对比的手法描写灯会之上两种观灯人的不同情景。纵情赏灯之时，富贵人家的灯笼还没出门，豪车骏马就先嘶声吼叫。而如词人这样的百姓，没有随从的前呼后拥，只有坐在自己肩上的小女相伴。一者气派华贵，一者寂寥落寞，以此衬托出南宋统治者的贪欢享乐、腐朽不堪，同时也反映了词人此时生活贫寒落拓。
下阕承接词人落拓之意，写身世之悲。“花满市，月侵衣”正是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而此人此刻的感受却是“少年情事老来悲”，以冷笔写乐景哀情，更增其哀。这份“少年情事”也许是当年的热血壮志、也许是当年的恋情往事，而如今老来，却是烟消云散，颠沛半生，唯余其悲耳！
结尾两句淡然寂寥，描绘出灯会结束，游人散去，词人看着游人缓缓归去。笔锋虽淡，但冷清寂寥的凄凉之意更甚，咀嚼之下有不尽之意。
姜夔的这首词，最令人共鸣的便是“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一句，与朱服“而今乐事他年泪”同样的写法，一语化两意。所不同的是“而今乐事他年泪”是写今日之乐想他年之悲，而“少年情事老来悲”则是今日之悲回思少年情事，将历经沧桑的情态心理表达地纤妙入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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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7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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