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科老师《[黄钟•人月圆] 春忆》赏评 王武亭 [黄钟•人月圆] 春忆 当时听雨雕窗下,山水任逍遥。黄山徽墨,乌篷越曲,绿柳吴桥。[幺无边飞絮,一襟鸟语,几个春宵。恨鸿飞燕老,梅花散尽,缺月难描。 题为春忆,所写自非目前景事,以“当时”一词入笔,直奔主题,自然妥帖。“听雨雕窗”中的一个“雕”字不仅写出了当时的环境,也写出了当时的心境,有心于窗“雕”,应是心情不坏,将读者带入进闲适恬淡、超然物外的清幽氛围。 “山水任逍遥”,是紧承第一句,本应接着听雨思路写下去,然而作者笔锋一转离开眼前之景之物,去写春时的“逍遥”,形成了跳跃。这种跳跃,若处理不好,极易给人造成突兀之感。我们初读时,会觉得此句与前句有些脱,衔接不紧。可是,再读时就会发现其中妙处,反而不觉得突然和文隔、意隔了。小令字少,表达须简省,不然会在表意方面捉襟见肘,难能尽意。那么这一句不仅做到了对前一句合情合理的延伸,也是顺势做到了对后面内容的概述,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这种在开篇第二句就“瞻前顾后”的写法,难度很大,让我们见到了作者布局谋篇的巧妙与语言运用的娴熟,技法老道。 “黄山徽墨,乌篷越曲,绿柳吴桥”三句,分写三处景,虽是浮光掠影,粗笔勾勒,但也给读者画出三幅“逍遥”写意画,使第二句形象得到了充实而变得丰满,把读者带入“春”的静谧与人的悠闲,以及在那静谧中所产生的无以言表惬意。 “无边飞絮,一襟鸟语”,柳絮飘飞,鸟语花香。絮落于襟,鸟语落于襟。鸟语应该落于耳,如何能落于襟呢?化听觉为视觉,鸟语如絮,不仅能落于襟,又何尝不能落于心呢。“一襟鸟语”最为亲切,拉近了人与鸟的距离,既让我们读出了人与鸟共处的和谐,更能让我们读出那种人与鸟,人与自然万物的那种亲和力。“几个春宵”一句,对前两句的句意进行了进一步的补充,更是对前两句进一步强化。 “恨鸿飞燕老,梅花散尽,缺月难描”结拍三句,由“忆”而转为目前。春天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而眼前鸿飞燕老,梅花香散,已是冷秋时节。睹梅凋鸿归而忆春时之景,两者形成极大的反差,让人唏嘘不已。 最可玩味的当属“缺月难描”句。小曲以此作结,颇给人以无限的想象。一是缺月虽不全,但并非不可描述,古往今来写弯月的也不乏其人。作者却用“难描”二字,描什么?把它描圆吗?为什么要想到描圆弯月?此四字意蕴暗藏,极尽委婉之意,应纳所思于内,就不便揣度了。 一小令,写出如此变化,跌宕起伏,意趣清雅。无论从章法结构,还是从语言表达,或是婉曲含蓄方面,都有可圈可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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