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世说新语》的诗学价值

扬之水

一个“极圣贤之情，著天道之助”的广阔而悠远的伦理政治图景和道德人文世界。这也正是《大雅》“主乎义理”“多忧悯而规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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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作景语，又何能作情语邪？古人绝唱句多景语，如“高台多悲风”，“蝴蝶飞南园”，“池塘生春草”，“亭皋木叶下”，“芙蓉露下落”，皆是也，而情寓其中矣。以写景之心理言情，则身心中独喻之微，轻安拈出。谢太傅于《毛诗》取“訏谟定命，远猷辰告”，以此八字如一串珠，将大臣经营国事之心曲写出次第，故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同一达情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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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闿运似乎认为，写诗“不离乎空灵妙寂”的王夫之，实在难以体察谢安的“大臣心曲”，不过是“强作解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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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之能看到谢安“得卫武公之心”和“大臣经营国事之心曲”两端，已经触及“雅人深致”的核心。但他以为二谢所引《毛诗》“同一达情之妙”，仅从诗学和诗品角度评判，未能触及人教与人品，就仍有一间之未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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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訏谟’二句正写出谢安之心事：确定远谋大略而不改易，到时布政于邦国都鄙以施行之。此殆所谓‘雅人深致’也”。也就是说，谢安从“訏谟定命”二句中，读出的不仅是诗中境界，更是他自己的心跳！所谓“雅人深致”，正其“夫子自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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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文化之追求，绝非佛、老二氏之所关心，实与儒家礼乐传统、家国天下关怀与圣贤志节在在攸关，看不到这一点，则谢安之“雅人深致”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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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的“雅人深致”，因为取境高远，忧患深广，而常常被时人、后人乃至今人所误解。他的内在的“儒雅”常常被外在的“风流”所遮蔽，他的沟通着“雅道”与“圣门”的“诗心”与“道心”，尘封已久，千年未彰。

张庆东字恕鸣

致谢老师。问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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